写作说明
本书的大量内容都基于我在 2018 年至 2020 年初进行的 50 多次采访。其中一些采访对象是专家学者,有的是研究过合意非单偶制的各个方面,有的是研究一些有助于人们理解 CNM 的问题。有些采访对象是活动家,很高兴让别人知道自己真名实姓,而另一些则是虽然愿意慷慨分享自己的经历和见解,但更愿意保持匿名的、来自世界各地的 CNM 人士。
很大程度上,我们在可以互换使用“合意非单偶制”和“道德非单偶制(ethical non-monogamy)”这两个术语,但我更喜欢前者,因为“道德”在人们心中,是主观的东西,但**“同意”不仅仅是一个观点问题**:你只能要么同意,要么不同意。而且,从最根本上来说,我觉得一个人是否同意另一个人安排自己私生活的方式并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所有主动参与或直接受其影响的人,能有去做这种生活方式的自由——最好是热情地,或者至少有意识地表示同意。
我受访者的来源非常多元化。有一些是来自一个小圈子,其成员来自英国和北美,其中一些人之间已经建立了关系。其他来自欧洲大陆和中东,还有相当大的样本来自亚洲。代表性不足的是非洲黑人(我的一位受访者在津巴布韦长大,七岁时搬到英国,然后回到津巴布韦上学,但坦率地说,他们是英国人)和拉丁美洲人(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巴西人)。
我的很多受访者,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都算得上是酷儿(queer)。这并不令我感到惊讶。一旦你因为自己无法适应顺直(cis-het)的规范,而被迫主动审视和思考你的性存在(sexuality),你就不一定会停留在单偶制/非单偶制的边界上。如果谁发现自己的性欲与性行为比较复杂,有很多微妙的细节,那他们通常会发现合意非单偶制不但可以容纳细微差别,还可以提供包容复杂性的解决方案。
当我采访人们的经历时,我同意让他们匿名,但为了让读者了解他们身处的语境(context),我还是要求他们提供一些最基本的细节:年龄、种族、性取向、教育、职业、关系状况等。这些内容会可以在本书最后的“人物小传”部分查到。标有*的姓名是假名。
在引用这些人所说的话时,我会在文本中介绍一些他们的背景,以便理解。然而,其他细节,我觉得最好还是只安排在我觉得最合适的地方。本书中有很多人的声音,他们来自不同背景,讨论的议题也非常广,让我又有了新的学问和见解可资借鉴。当采访者母语不是英语时,我偶尔会在他们同意的情况下,为了表意清晰而修订他们的说法,但如果有一些体现出个人风格的表达,我会保留下来,因为这可以展现此人的个性。不过,不论是哪个受访者,他们说英语的水平都高过我说他们母语的水平。
话虽如此,我也要在此公开罪己(mea culpa),那就是当本书的剩余部分即将完成时,我接触了(contacted)我采访过的三位男同性恋者,詹姆斯·芬恩、查理·王尔德和西蒙·科普兰(James Finn, Charlie Wilde and Simon Copland)。结果是,他们的贡献将仅限于“非单偶制和性取向”的部分。对此我只能表示歉意,因为三位对话者都聪明机智、思虑周到。某种程度上来说,我的疏忽反映了这样一件事,那就是男同性恋和其他 CNM 情景的相互作用其实很有限,但这样说是在找借口。我们都会犯错误,而有一种错误属于“原本可以更好”的那种。
尽管如此,我还是希望,这些为本书提供过帮助之人说的话,能让你读得愉快。采访他们是一种巨大的乐趣,每个人都让我学到了一些东西。所有人都对自己的专业知识非常谨慎,这是大多数聪明人的常态。我也无法想象有人会假装自己没有犯过错误。我们大多数人是有犯过错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