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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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将多边恋 (polyamory) 与换偶 (swinging) 和伴侣式非单偶制 (partnered nonmonogamy) 区分开来，多边恋关系通常被描述为“有性且有爱的”，这是一种简略的说法，表明多边恋不仅涉及性，还涉及情感关系。但根据我的研究，“有性且有爱的”并不能捕捉到多边恋关系的细微差别和复杂性，也不能捕捉到多边恋不仅拒绝主流模式，而且扩展了我们对什么构成关系的看法的方方面面。我将多边恋定义为同时维持多段重要的、亲密的关系的愿望或实践。这些关系可能包含许多要素，包括爱、友谊、亲密、情感亲密、经常性接触、承诺、感情、调情、浪漫、欲望、色情接触、性以及精神联系。
现在，一些换偶者和伴侣式非单偶制者可能会争辩说，虽然他们的外部关系主要是基于性或 BDSM 的，但也存在情感联系或上面列表中的其他一些要素。建立错误的二分法，如性的与情感的、随意的与承诺的、或好玩的与严肃的，只会给我们带来一大堆麻烦。我采访的一些人以我刚才讨论的所有方式构想和构建了他们的关系，但说他们不是多边恋者。两个人对关系的定义可能非常相似，但一个人称自己为非单偶制 (nonmonogamy) 者，另一个人称自己为多边恋者。记住：如果标签让你感到受限，不要被标签困住；根据你的条件定义你的关系。
一些多边恋者与当地的多边恋组织或社区、更广泛的多边恋社区或两者都有着紧密的联系。其他人可能不认同任何社区，原因多种多样：他们所在地区没有有组织的团体，他们对更广泛的社区没有兴趣，或者他们觉得这不属于他们的一部分。
没有单一的方式来实践多边恋。一些多边恋者会对其他人进行评判，说“嗯，她不是真的多边恋”，但这种态度是适得其反的。多边恋的美妙之处在于它把你从任意的界线和限制中解放出来，那为什么还要构建新的呢？尽情享受随心所欲定义多边恋和你的关系的自由吧。话虽如此，多边恋者在基本信念和实践上确实有一些相似之处。并非每个多边恋者都认同下面讨论的所有价值观，但在我采访的人中，这些价值观被一次又一次地呼应。
许多多边恋者认为，期望一个人能满足你所有的需求是不切实际的。治疗师兼作家 Daphne Rose Kingma 巧妙地描述了我们对关系不合理的童话式期望：
当我们坠入爱河时，我们不仅仅是在说：“天哪，你的头脑真棒，在接下来的五十年里和你交谈将是一种乐趣。”我们实际上是在说：“天哪，你的头脑真棒；我还期望你是一个伟大的情人、一个伟大的父亲、一个美妙的周五晚上约会对象、我悲伤时的安慰者、我的社交伙伴、我的政治同胞、我父母会宠爱的人，以及我的大师、我的情感哭诉对象和我的第一个人国家银行。”1
关系失败的原因之一是因为我们在进入关系时确实抱有不切实际的期望，这种期望是由关于“那个”真爱的神话助长的，他将成为我们的“一切”。多边恋者认识到这种谬误，并尊重每个人在给予能力方面的能力和局限。与其试图改变某人，要求他们成为他们不是的样子，或者因为他们不是超级伴侣而怨恨他们，多边恋者拥有多重关系，以便满足他们更多的性和情感需求。
假设你与某人有关系，并且你对另一个人产生了感情。实行单偶制 (monogamy) 的人认为他们必须做出决定：压抑这个新人激起的感情和欲望并对当前的爱人保持忠诚，或者分手以追求与新人的关系。实行多边恋的人不觉得被迫将其变成一个非此即彼的情况。这并不意味着每个出现的人都是公平的猎物，但这种可能性是开放的，无需结束一段关系来追求另一段关系。
作为一个群体，多边恋者有勇气跳出单偶制的框框思考，并在框框外生活。他们认识到成长的重要性，无论是对作为个体的自己，对他们的伴侣，还是对他们的关系。一般来说，他们积极地与伴侣互动并在关系上下功夫；毕竟，与不止一个人相处，很难得过且过或处于自动驾驶状态。许多我采访过的多边恋者说，一个人应该允许一段关系成为它将要成为的样子。换句话说，不要试图定义它或限制它；相反，让关系有机地发展到它要去的地方。例如：
在单偶制世界里，如果你有一个你喜欢亲吻的人，而你没有和任何人约会，就有压力要弄清楚你是要把它提升到一个新的水平，还是不再继续了。我有真的很喜欢亲吻的朋友，仅此而已。我可以让这些关系保持原本的样子，这让我感觉很舒服。 ——Ruby Grace
如果符合以下情况，你可以尝试多边恋：
- 你想拥有多重关系并根据你的条件定义这些关系
- 你有欲望和能力去爱不止一个伴侣，分享情感和性亲密，并做出承诺
- 你不想限制自己只从额外的关系中获得“性”
- 你想与不同性别的人探索不同的性或关系动态
- 你希望通过不同的伴侣来满足某些情色和情感的欲望、需求和幻想
多边恋的风格与要素
Section titled “多边恋的风格与要素”等级制多边关系，或“一个主要伴侣加其他”
Section titled “等级制多边关系，或“一个主要伴侣加其他””人们实践多边恋的方式是独特的，完全针对他们个人的。多边恋没有公式。但多边恋者通常坚持两种模式之一：等级制和非等级制。考虑哪种风格让你感觉更合适或符合你的目标。
一些多边恋者按等级构建他们的关系，他们认为一段关系是主要的 (primary)。主要伴侣 (primary partner) 之所以被认为是主要的，可能有各种原因：这段关系比其他关系更核心或更重要；你们住在一起；你们共同做出重大生活决定；你们分享资源和财务；你们共同拥有财产或企业；你们一起抚养孩子；你们做出了正式承诺，如婚姻、同居伴侣关系或握手礼；你们是体液绑定 (fluid-bonded) 的（即你们在没有屏障的情况下交换体液）；或者你们在一起的时间比其他关系长。
主要伴侣中的每一方都可以有一个或多个伴侣，但额外的伴侣被认为是次要的 (secondary)、第三级的 (tertiary) 或非主要的 (nonprimary)。这些非主要伴侣 (nonprimary partner) 可能是单身或有其他伴侣，短期的或持续的，性的或浪漫的，或某种组合；不变的是，他们被认为次要于主要关系。如果你目前处于一段你认为是主要的关系中，并且渴望其他伴侣，但不想要更多主要伴侣，这种风格可能适合你。
指定一个主要伴侣的好处是，很清楚哪段关系优先于其他关系。等级制度可以帮助定义那些我们几乎没有模型的非传统关系并为其带来结构，提供你愿意给予关系的投入时间和精力的概要。对一些人来说，拥有一个主要伴侣就像拥有一个“大本营”，一个人会在那里长期存在，你们有着共同的历史。“一个主要伴侣加其他”的多边恋风格尊重一些科学家认为的我们结对结合的自然本能，同时也为其他关系留出了空间。
主要或非主要地位不一定是互惠的。John 可能是 Sue 的主要伴侣，但 Sue 可能是 John 的次要伴侣 (secondary partner)。然而，重要的是要清楚地传达你的期望，这样关系才不会让其中一方感到不平衡。
我采访的一些人抵制等级制度的想法，但承认在很多方面他们的伴侣之一是主要的。他们认为他们的主要关系不符合他们眼中的“主要”标准定义。Claire 说她和她的伴侣 Dillon 在某些方面是主要的，但在典型方面并非如此：“我认为当大多数人宣布某人为他们的主要伴侣时，他们是在宣布他们在浪漫生活、约会生活和社交生活中不再作为自由主体运作……在很多方面，Dillon 和我是非常独立运作的。”
命名我们的伴侣
以下是我采访的人给他们生活中的重要他人起的所有不同名字：
配偶 (spouse) 配偶们 (spice，spouse的复数) 监护配偶 小配偶 妻子 丈夫 合法丈夫 精神丈夫 共同丈夫 (co-husband) 共同妻子 (co-wife) 非丈夫一号
伴侣 主要伴侣 生活伴侣 同居伴侣 柏拉图式生活伴侣 前伴侣 非主要伴侣 次要伴侣 第三级伴侣 (tertiary partner) 犯罪同伙 重要他人 (significant other)
其他重要他人 (OSO)
爱人/情人 主要爱人 甜心 女朋友 前女友 男朋友 前男/女朋友 男女朋友 稳定的男朋友 主要对象
兼职爱人 炮友 亲热伙伴 随意伴侣 朋友 最好的朋友 非常好的朋友 横向朋友 换偶朋友 福利朋友 (friend with benefits) 爹地 叔叔 先生 主人 (Master) 奴隶 (slave) 奴隶兄弟 姐妹 男孩 (boy) 女孩 (girl) 男孩 (boi) 玩伴 支配者 (Dominant) 顺从者 (submissive) 宠物
灵魂伴侣
特工爱人男
性玩具
LDR（异地恋）
多个主要伴侣或多伴侣群体
Section titled “多个主要伴侣或多伴侣群体”有些人有不止一个主要伴侣。这些人一起组成一个单位——通常是三人组 (triad) 或四人组 (quad)——成员彼此承诺。因为这些多伴侣关系的配置非常多样化，并且它们被认为是多边忠贞 (polyfidelity) 的类型，所以我专门用一整章来讨论它们（第九章，多边忠贞）。
来自华盛顿特区地区的 BDSM 教育家 Sarah Sloane 在全国各地的研讨会上教授多边恋。在她的课程“非主要伴侣的多边恋”中，她指出非主要关系的一个积极方面是，你可以“在原本不可能的情况下为你的生活增添某人的存在——比如，如果你们连续三天以上在一起就会杀了对方。”2 她的观点很棒，这是多边恋如何质疑关系应该如何的一个很好的例子。建立次要关系公然违背了这样一个神话：如果你爱某人，你会想把你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他身上，和他住在一起，永远和他在一起。嗯，情况并非总是如此。
虽然她没有使用主要、非主要或多边恋这些术语，但 Daphne Rose Kingma 在《爱的未来》（The Future of Love）一书中指出了一个普遍的假设，即所有关系都应该模仿传统婚姻——它们必须是日常的、家庭的、排他的和永远的。3 她在整本书中论证并非所有关系都是她所说的“婚姻克隆”，但这提出了一个重要观点：虽然多边恋是一种新的关系模式，但主要关系仍然有一定的期望和模式可供借鉴，而非主要关系则没有现成的蓝图。对于给你的次要女朋友、异地恋人或每月一次的福利朋友多少时间、精力、金钱、性或情感支持，没有商定的规则或准则。拥有情妇或婚外情的熟悉例子是不可比的，因为那是基于谎言和秘密而非同意和协商的完全不同的动态。非主要关系是多边恋中的一个领域，你必须开辟许多新天地才能找到平衡。因此，一些最棘手的需要协商和培育的关系是非主要关系。
与所有关系风格一样，非主要关系也有好处和挑战。Sloane 总结了其中的一些：“作为次要伴侣可能是特别的，就像你是本来平凡的一周中令人兴奋的约会之夜。但因为你们可能不会每天分享彼此的生活，所以也可能会有一种‘不真实感’或缺乏亲密感。”的确，作为次要伴侣，你可能会觉得与伴侣生活的方方面面联系较少。从积极的一面来看，Sloane 认为，与拥有主要伴侣的人交往给了她机会观察伴侣处于不同的关系动态中，并从中获益良多。无论动态如何，我们必须从合法化、重视和尊重我们所有的关系开始，无论是主要的、非主要的还是其他完全不同的关系。
非等级制多边关系
Section titled “非等级制多边关系”在非等级制多边关系 (nonhierarchical polyamory) 中，没有单一的关系被认为是主要的。每段关系都是不同且独特的。它们可能同样重要，或者在时间、精力、承诺和意义方面可能有很大差异，但它们不按优先级排序。对于有意选择不创建等级制度的多边恋者来说，非等级制方法通常是他们整体个人哲学的一部分。Lynn 承认等级制度的实用性，但最终拒绝了它：“当你开始谈论某人是你的主要伴侣并真的相信那些类别时，我认为这限制了关系演变的方式。我对标签有看法。如果可以的话，我尽量不使用它们。”
如果你根本不相信等级制度或觉得等级制度具有压迫性；如果你不认为你的任何一段关系比其他任何一段关系更主要或更重要；或者如果你认为每段关系都是不同的并且应该被这样对待，这种风格可能适合你。有些人可能更喜欢不使用等级语言，但可能仍然指定一段关系比其他关系更重要。
我对所有的爱人感觉都不同。他们每个人都触动了我不同的部分。他们滋养了我自我的不同方面。甚至是我自我的不同性方面。有些人更感性，有些人更理智，有些人更注重身体，有些人相当注重精神。 ——Beth
独身POLY
Section titled “独身POLY”对于一些多边恋者来说，等级制度不是问题，因为他们既没有也不想要主要伴侣。这些人，我称之为独身POLY (solo polyamory) 者，面临着他们自己的一系列问题，我在第八章“独身POLY”中对此进行了讨论。
非性多边恋关系
Section titled “非性多边恋关系”对于关于多边恋的大量著作（无论是在社区内部还是在主流媒体中），一个抱怨是其重点往往完全在于性。为了回应这一点，我试图关注多边恋关系的各个方面，而不仅仅是有趣、令人兴奋、高潮迭起的部分。
当性优先于其他重要的关系问题时，人们对多边恋的看法就会产生偏差。但它还有另一个负面影响：它忽视了目前关于该主题的工作中几乎被忽略的整个多边恋关系部分：根本不包括性的承诺关系。事实上，我就本书采访的受访者似乎分为两个阵营：那些将重要的、亲密的关系定义为包括性成分的人，以及那些对什么构成亲密关系有更广泛看法的人。在一些非性关系中，可能有一定程度的感情、调情、性张力、色情触摸或浪漫，但没有性（无论人们如何为自己定义性）。在其他关系中，没有任何形式的性关系，但参与者认为自己是伴侣，甚至是主要伴侣。Daphne Rose Kingma 在她的书《爱的未来》中讨论了她所说的“情感配偶”：
情感配偶是你与之分享所有深层情感亲密的人，但出于某种原因，你选择不与之发生性关系。这可能是因为这段关系中的一方或另一方是同性恋，与其他人结婚了，地理上不可得，或者与你没有任何传统关系的其它方面——例如，日常生活或共同居住。4
并非所有关系都有性成分。在某些情况下，一段关系可能以性元素开始，但伴侣不再发生性关系。他们仍然非常致力于彼此，并视对方为伴侣；没有性并不会改变这一点。例如，Alex 和她的伴侣已经处于多边恋关系中 11 年了，尽管她们几年前就停止了性生活。“我们谈论了我和她没有性生活的事实。我们不住在同一个城市。我们都有自己感兴趣的新人，想要不同的东西，”Alex 说。“那时我更多处于爹地模式，那是我当时生活的一部分。她对那种角色不再感兴趣了，所以我们谈了谈，她说，‘不是我想和你分手，或者离开你，而是，如果你想和我在这段关系中，我们可能再也不会有性生活了。’”她们同意在一起，并且仍然认为彼此是主要伴侣。
Kathleen 和她的同居伴侣 Guy 也有类似的经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性口味发生了变化，这给他们的关系带来了压力：
我们意识到，虽然我们非常爱对方，但在精神和情感上试图让性生活运作是非常令人沮丧的。一些让我兴奋的事情他完全没有兴趣做。我们谈了很多次，我们真的试图强迫自己让它运作。当我们最终说，去他的，让我们把性从桌面上拿走，关系几乎立即变好了。我们不再总是觉得我们辜负了对方，或者我们必须尝试做一些让我们不舒服的事情。我能够再次像以前那样信任他，在我因为不知道如何满足他的需求而退缩之前。如果我们是单偶制的，我们会完全结束这段关系。
我采访的许多人称伴侣为最好的朋友——这种关系极其重要、深度亲密，并且是他们生活的中心，但没有性成分。Elizabeth 是一名来自芝加哥的 35 岁律师，她有一个四年半的主要伴侣，还有一个 Elizabeth 称为她最好朋友的伴侣。虽然她们曾经有过性关系，但现在没有了。“我会把我的最好朋友定性为我的‘次要关系’，这是基于我对她的情感联系、我对她的责任、我对她的日常时间承诺。我们现在是否有性生活对我们的情感依恋没有任何影响。它只是定义了我们如何表达那种情感依恋。”
对一些人来说，一段重要的关系具有特定的或特殊的动态，不被流行的关系类型所涵盖。Ruby Grace 说：“我有一段浪漫但非性的关系，但我们没有词来形容它。我们非常相爱，非常关心彼此，我们要一起建立生活的愿望和意图。”Denise 有一段基于指导和支配/顺从 (Dominance/submission) 的关系：“Donna 和我现在已经是五年多的亲密朋友了。我把她带进了 BDSM 圈子。我们之间从未有过任何性张力；我们在某些方面更像灵魂伴侣朋友甚至兄弟姐妹……我们的关系充满活力、引人注目且深度亲密，它只是不是性的或色情的。她在我的世界里拥有与浪漫伴侣相同程度的重要性，你只需要用权力交换的概念代替浪漫的概念。”
非性多边恋关系可能出现在各种情况下。在男女同性恋者中最近记录的一种现象中，两对伴侣或一对伴侣和一个单身人士联合起来生孩子。例如，一对女同性恋伴侣请一位亲密的男同性恋朋友捐献精子，以便她们能有一个孩子。如果这个男人想在孩子的生活中扮演一个角色，这三个人同意成为共同父母。他和她们住在一起，帮助抚养孩子，他们都分享着深厚的纽带。在混合性取向婚姻中，一方配偶是异性恋，另一方出柜为男同性恋或女同性恋。配偶可能会在一起并认为自己是伴侣，但他们不再有性关系。他们可能会卷入与他人的性和爱的关系，但那些被认为是次要于他们的关系的。
还有多伴侣关系，其中并非所有伴侣都彼此发生性关系。例如，一个女人与两个男人结婚并在性方面有关系。虽然这两个男人彼此没有性关系，但他们有着独特的关系，可能包含深沉的爱、信任和承诺。这两个男人可能互称伴侣、共同丈夫或共同配偶。
非性多边恋表明多边恋者如何拒绝了关系主流观点的另一个方面：为了拥有一个重要的另一半，必须有性关系。相反，他们选择基于自己的信念、价值观和经验，对如何定义伙伴关系和关系采取更广泛的看法。结果，处于多边恋关系中的人可能更有可能在一起：即使关系的性成分发生变化或结束，关系也不必结束。通过重新定义什么构成亲密关系，伴侣可以尊重彼此联系的所有要素。
档案：LENA 和 GAVIN
“我们彼此承诺，从未忘记‘家’在哪里。”
LENA，54 岁，是一名法律秘书，GAVIN，43 岁，是一名项目经理。他们在一起两年了，视彼此为主要伴侣。
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探索多边恋的？
Lena: 我成长过程中其实是一个相当主流的人，不是特别保守；尽管如此，我不会称自己为任何形式的激进分子。第一次离婚时，你会想，好吧，我会再试一次，我们会做对，任何内疚都会被赦免，生活会变好。但我的第二次离婚对我打击很大。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在与单偶制婚姻的想法作斗争，因为我看到了在长期内成为一个人的一切有多难。这在我两次婚姻中都是一个主要问题：我们是否真的能满足彼此的需求。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非常害怕与任何人产生情感纠葛……一旦我的女儿快要高中毕业，我觉得可以探索我长期以来的一个兴趣了：约会女性……我约会的第二个女人说，“我需要你知道我有一个丈夫。”“他知道你和我出来了吗？”我问。“哦是的，他知道。”然后她说，“我需要你知道我还有一个妻子。”我说，“哇。多跟我说说！”她带我回家见他们。我们在一段时间里进入了一段非常有趣的关系。那也是我真的对我的双性恋身份充满热情的时候，所以我想，还有什么比每样都有一个更好的呢？加上我认识到多边恋关系会给我提供单偶制关系无法提供的东西，在灵活性方面，还有诚实方面。
Gavin: 我的第一任妻子和我是高中恋人。婚前性生活很好，婚后就有点平淡了。她患有抑郁症，所以性欲下降，我们多次接受咨询试图解决这个问题。我处理这个问题的方法之一是开始去按摩院——我会按摩然后让人帮我打飞机。我很享受，但过了一会儿开始感到非常内疚，特别是当我成为教会董事会主席时。我告诉了她按摩院的事，她结束了我们的婚姻。对于我的第二任妻子，性生活一开始真的很棒，然后事情开始走下坡路。我有过几次婚外情，但对出轨感到内疚……我看了一个 Penn & Teller 的节目 Bullshit，还有一些 HBO 关于性及各种另类社区的内容，我想，我想要那种开放、诚实、拥有不止一个伴侣也没关系的生活。
Gavin，你提到了教会。你的宗教信仰是什么？
Gavin: 我很长一段时间以来都是一位一神普救派（Unitarian Universalist）信徒。我认为 UU 信徒和多边恋者很合得来。第一个原则是所有人固有的尊严。不仅仅是一个人。如果我认为其他人非常有价值，我想能够表达这一点并爱那个人，就像爱这个人一样多。所有人类关系中的正义、公平和同情。不仅仅是一个人——是所有人。我认为重要的是我们努力变得友好，当然；如果我们能对不止一个人充满爱意，那没关系。对真理和意义的永无止境的追求。嗯，对我来说，真理是，单偶制对我不起作用。我试过了，我不诚实，它对我不起作用。
Lena: 多边恋的精神部分意味着能够与不止一个人建立心灵连接，拥有那种情感亲密以及身体亲密的分享……对我来说，知道我有自由在那个层面上与不止一个人联系，在精神上是令人满足的。
做多边恋者有什么困难？
Lena: 当你开始谈论分享伴侣时，你会引发一些非常自然的情绪。嫉妒是我们将会感受到的东西。对他进入的一些关系，我有过嫉妒的感觉。我称之为“神经过敏”（getting the yips）。我有点紧张，他和我也对此做了一些处理。一旦他出去和她们发生性关系，一切都很好。是预期让人困难。我们不知道当我们与某人发生性亲密关系时会发生什么，尤其是如果我们也对心灵连接持开放态度的话。正是这种未知，未来会带来什么，让我紧张。
Gavin: 我很幸运拥有一个如此支持、充满爱意且性开放的人。因为她，我可以活出真实的自我。她改变了我。虽然我偶尔会约会其他人，但我们彼此承诺，从未忘记“家”在哪里。